齊夏聽後眯起眼睛,略微思索了一下。
漫天飛舞的魚叉,「招災」,受傷的韓一墨,需要醫療器械的醫生,以及當時說出那句話的……
「這樣說的話,確實有一個人第一時間提議去附近的便利店中尋找能夠救人的東西……」齊夏卻露出了一絲怪異的笑容,「哈……有點意思,原來從那個時候就有人開始插手了。她……竟然是「青龍」的人?」
「哦?」楚天秋扭過頭,「是誰?你們房間里多出來的那個「極道者」嗎?」
「還能有誰呢……?真的是很有趣啊!」齊夏帶著一臉癲狂的表情扭頭看向了楚天秋,「我們可能站在有史以來最接近翻盤的風口上。我零散破碎的記憶中,從未記得「青龍」插手過。」
「可「青龍」會是什麼大善人嗎?」楚天秋又問,「以往他每次插手都是讓我們喪命,你怎麼知道這次不是?」
「因為他費了不少功夫,如果想讓我們喪命的話,根本不需要費這麼多周折。」齊夏回答之後話鋒一轉,接著又問道,「可是……楚天秋,你是什麼時候知道文巧雲在便利店的?」
「我……」楚天秋聽後面色逐漸冷淡下來,「我寧可不要想起那個人就是文巧雲。我寧可她只是一個普通的原住民。畢竟我在她身上做過骯髒的實驗,我解釋不了自己為什麼會對一個原住民產生這樣的情愫,可在我想起她是文巧雲的時候……自己險些失去所有的理智。」
「所以她怎麼了呢?」齊夏繼續問道,「為什麼我的記憶沒有全部復原,僅僅只有一小半?」
「哈……」楚天秋聽後,臉上冷淡地表情瞬間消失殆盡,又露出了瘋狂的眼神,「真是不巧啊,齊夏,你晚了一步。」
「哦?」
「我殺了她。」
「文巧雲……死了?」
楚天秋低頭看向了自己的雙手,啞聲道:「理論上我是無法勒死一個「地級」體質的原住民的……可你知道嗎?」
他將自己的雙手慢慢靠近,彷彿在空氣之中打著繩結。
隨後他將雙手慢慢拉向兩邊,表情冷漠。
「當我這樣勒住她的時候,她根本沒有反抗。」
楚天秋在半空之中用力拉緊著雙手:「她的嘴中只念叨著「不哭,不哭」,她的手只是輕輕地拍打著我的手臂,她到死之前都在安慰我,完全沒有想要掙脫。我越勒越緊,她的聲音也越來越小……直到她窒息而死,她都在拍打著我的胳膊……齊夏……我親手殺了她……我丟掉了身為人類最後的底線。我不僅親手殺了人,還殺了我最愛的人。」
看到楚天秋用力到發抖的雙手,齊夏面無表情地說道:「殺掉一個「癲人」,你知道意味著什麼吧?」
「意味著她再也不可能出現了……我知道。」楚天秋點點頭,「這正是我的目的。」
「所以你一直都是這樣嗎?」齊夏問,「很抱歉,以前我從沒把你放在眼裡。」
「說來真的是可笑啊。」楚天秋頷首說道,「之前的我為了能夠帶領所有人逃出這裡,整理了大量的遊戲攻略,為了能夠給我所謂的「戰友」們換取食物,我甚至親自去和「地龍」做交易,我提議和他們交易食物,於是他問我要屍體上的眼球。我行走在這片土地上到處尋找強者,並且沒有任何條件的包容能力弱小的「迴響者」,我為了讓他們有能夠逃出這裡的希望,自己編寫了一份逃脫者的筆記。我盡了我所有的努力,我無數次為了別人鋌而走險,換來的是隊友的陣亡和一次次失憶,我甚至一度被人懷疑沒有領導能力,你說這都是為什麼呢?」
「這是你自己選的路。」齊夏說道,「你選的路從一開始就不平坦,上面有你看不見的尖刺。」
「我選的路,是曾經的文巧雲留下的。」楚天秋說道,「我想我真的是瘋了,我不僅毀了路,還殺了領路人。」
「可她解放了,我們卻不行。」
楚天秋聽後慢慢露出苦笑。
「是啊,齊夏。」他將自己正在用力的手緩緩放下,輕聲道,「她解放了。她不必渾渾噩噩地活在這裡,也不需要化成漫天的紅色粉末,只是永遠睡去了。」
「可是這樣一來,我可有點難辦了。」齊夏問道,「沒有她這把鑰匙,我的記憶要如何恢復?」
「哦……?奇了怪了。」楚天秋看了看齊夏,「你想找回記憶……和文巧雲有什麼關係?咱們倆失去記憶的方式明明不同,你也不需要她這把「鑰匙」吧?」
「你……又怎麼知道我找回記憶的方法?」齊夏冷笑道,「咱們倆已經到了需要互相攤牌的交情了嗎?」
「是啊,過去的幾十年里,你從未把我放在眼中。」楚天秋點點頭,「可我卻一直都在觀察你,你實在是太令人好奇了。」
「是嗎?」齊夏模稜兩可地回答道。
楚天秋從自己的襯衣口袋中掏出了兩張泛黃的紙條,緩緩地遞到了齊夏眼前:「要看看嗎?」
齊夏毫不在意地伸手接過,隨後翻折看去。
這兩張紙條,一張寫著「我一定要讓齊夏獲得迴響」,另一張寫著「我絕對不能讓齊夏獲得迴響」。
兩張字條上的筆跡顯然來自同一個人,而這個人只能是楚天秋自己。
「你說這是為什麼呢?」楚天秋問道,「我通常只有在某些重要的事項需要做備忘的時候,才會寫下紙條。可當時到底發生了什麼……讓我寫下了兩張意思完全相反的紙條呢?」
「怎麼?」齊夏將紙條遞迴給楚天秋,「你的記憶也沒有完全回復嗎?」
楚天秋將紙條重新放會襯衣口袋,隨後抬頭仰望天空:「我的記憶都在天上飄著,它們正在尋找自己的主人。我遲早會想起來的。」
「這也沒有什麼奇怪。」齊夏搖搖頭,「因為我的「迴響」變化了,所以你的態度也跟著變化,僅此而已。」
「笑話。」楚天秋打斷了齊夏,「你是說你的「迴響」從「靈聞」變成了「生生不息」,這種事情需要我特意寫下紙條來提醒自己嗎?」
「不對嗎?」齊夏問道。
「這兩種「迴響」無論哪一種在你身上發生,我都不可能寫下「我絕對不能讓齊夏獲得迴響」這句話。」楚天秋用一雙冰冷而癲狂的眼睛看向齊夏,「你到底隱瞞了什麼事情……會讓我寫下這句話呢?」
(明日將迎來本年度最後一次輪迴,敬請期待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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